记事零
关键字:初期冲动、笔记本
我今晚的行动目的仅仅是去常去的某个公园,去“偶遇”某一个家伙。(我想我还是不要透露真实姓名的好)
其实之后想一下,本来这就是一种罪恶。
但是,不可抑止也无法否认的是,他确实吸引住了我。
我想象着他现在的样子,在内心深处描摹着他的面孔——尽管我早已描画了无数遍,它早已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穿过驻地的公寓楼楼群,还要经过一条繁华喧嚣的街道(这热闹场面也只会持续到半小时以后),在树墙之后就是那个幽静的地方。
幽静的有些冷漠。
自面朝树墙那头的方向向左手边数三棵树,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他的位置。
我朝前走过去,身影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拖得很长。
越过树墙之后就只有月光了,模糊到不至于看清人的面孔。但仅凭那个月光下的身影,就足以让我认出他。
“该回去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内异常清晰。
“只剩半个小时就奏乐了,要赶紧回去。”不然就要受罚了。
后半句话他应心知肚明,我也就没再提醒他。毕竟到现在只有他一个受过。(这里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啊
我看见他在月光下收起了什么。
回去的时候我跟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不知何时已成为了我的习惯,虽然我并不了解其缘由。
到公寓门口,开门就有些麻烦了。两个人的钥匙必须一起使用才能把门打开。
他安静的把钥匙交给我,在温和的白色路灯灯光的映照下,钥匙显示出金属特有的质感,同时闪烁着微微的光泽。他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也显得更加柔和了起来。
“回家了。”他说。(显然我此时并没有体会到他这话中的深意。我果然是真的不够了解他。我确实是工作最差的一个。
“是啊,还好及时赶回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先进了门。
我紧随其后,并很快把门关上。
此时远处传来夜晚巡视的卫兵的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的舒缓的小夜曲的声音。
先进去的他却没有开灯,并停在了玄关的位置,转过头来盯着我。这尖锐的目光令我感到有些不适。“嗯……怎么了?”我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向他发问。
“现在没事。”
我一直在观察他,而现在我却发现,我未曾深入了解过他。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明明都和他一起相处了一年多了啊。
不甘心。仅仅是不甘心而已。
我这样坚信着。
今晚的他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在众人群聚于中心广场时坐在广场边缘的一座雕像旁边的长椅上,嘴角扯起一丝微笑,仿佛俯瞰着面前的人群。在集会结束的时候,一个人前往树墙方向的公园。
我则和众人一起沿中心广场左侧的道路去官方事务所,进行诸如领取工作奖励凭证、兑换商品劵等的私事。秩序井然。
“这秩序应得到歌颂。”
我听见我旁边的一位吟游诗人模样的人这么说,在心里深表赞同。
当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的时候,我听到隔壁房间——对那家伙把那个房间占用了之后不知为何每晚来我这里就寝——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全驻地的人类通过广播知悉了那家伙叛逃的事。
他临走时把这本笔记本留在了我的书桌上。就是我现在用于记录的这一本。
来了一干搜查的士兵,起初我猜想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本来是可以将这本笔记上交以此获得荣誉,但我并没有。
所以说,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决定将今天发生的事记于今天的另外一篇记事之中。
To Be Continued
记事一
关键字:总理、背叛者、H-9
“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这是早晨从中心广场的中心MMUNI上传来的,总理之声。
驻地除总理的声音之外一片肃静,想必十分敬畏这场景。但是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叛徒还能有谁啊。肯定是那个——
毕竟那时来搜查的士兵才刚走,按时间算一算也该回到政府大楼HINE了。
“请安静一点,各位,请安静一点。”这是警卫员彬彬有礼的劝告。
他们分散在中心广场的几个角落护卫着总理。
“朋友们,朋友们。我将在这里向你们传达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其中一部分,编号L-324,他,脱离了‘我们’这一无时无刻不在和谐运转的机器,选择了做一枚单独的脱落的齿轮,而非与伟大的MAC王国一同转动。”今天上午的广播是这么说的,“幸运的是,他的搭档,不,是他曾经的搭档K-18对此采取了积极的态度,并没有因所谓的的杂念而耽误了王国的正常秩序,他是其他部分的榜样。另外,今天夜里,集会上将对此次事件进行商讨和裁定。完毕。”
上午的工作时间之中本应平静度过。每个人都对工作没有什么怨言——毕竟是在出生之前就已决定好、并且仅接受了这方面的教育。
突如其来的广播打破了平静。那是个十分机械的女声。
“请问,K-18在这里吗?广播之后请去ST房间一趟。有位女士向要单独约见您。”
这个声音可以确定是人声,明显悦耳很多,有那种如同清流般的感觉。
“啊,好的。”
我出声之后,室内我的同事们就将眼光转向了我。虽说我们是同事但也许并不认识对方。每个人在平时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上一次同时看往一个方向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尽管有目光上的接触,也并没有什么言语交流。
于是我们都继续工作。
毕竟,“我”是个滑稽的词,“我的荣誉”就是“我们的荣耀”。
那名女士看上去并不符合我们关于“母亲“的标准。
她穿着的也不是制服,而是一条拖地长裙,白色的像鱼尾一样,带有明显的旧时代的气息。
“这衣服款式很旧了。”见她不发话,我就打算抢先一步展开话题。
大概是由于她周身环绕着的那种忧郁的气质——这种人一般都不怎么擅长引入话题——是它吸引住了我,使我意欲与她攀谈。
“对啊,的确在别人的眼中显得很奇怪。但毕竟是我与324签订重要契约时他送给我的礼物。”
但不得不说,她的确很会吊人胃口。亦或对我已有了深入的了解。
但不知为何我却失去了与她谈判的欲望。
“K-18对吗?这里是H-9。明明是我想要问您问题,但是您现在看上去却有很多问题问我。”
“您很擅长于这一方面啊。”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这样吗。我以为您会明白——毕竟”这一次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就算是熟人之间的寒暄也足够多了。我们的对话难道不可以自此切入正题了吗,Mr.K?”
“你说得对。我也并没有想要和你就这条裙子继续扯下去的心情。”
“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有关324的事吧。”
“您似乎很了解我,这真令人不胜荣幸。”
“感谢您对我的称赞。不过确实的说,您还是高估我了。我仅仅是一名想要不通过公开方式获悉在意的人的更多信息的少女而已啦。”
“是这样吗,这么说来在立场上我还不能对你做什么过激的事。”
“没错!要公平公正公开!那么我先提问!”
她身上的忧郁气质不知何时已消逝,反倒显得与气氛格格不入。
“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自称H-9的人令我并不能感到明显的善意与恶意,也许她真的只是来收集情报的。
收集情报?
我懂了。
她暴露了什么,而这破绽已被我察觉。
“先生?”
“抱歉,刚才在思考究竟有什么对他的了解。”
“在说谎吧!”对面的少女噘着嘴。
“没有。不是说要问我问题吗?”
“也是。那么……”
我在那时听到的她的声音,重重的击打着我的耳膜。我仿佛听到了今天上午广播中的机械女声。
“听说L-324加入了某个通称为F的反叛组织,请问这件事是否属实。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务必告诉我。”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现在您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了。”她的目光变的尖锐。(我不记得当时是否在意了这一点,但总之对她依旧存有恶感。她不是一个好的工作员。
“谢谢您给予我的权利。那么我要开始提问了。“请问他曾有过前科吗?这仅是为了更好的找出他的下落。”
“不,他是个守法的良好公民,这也是为何找您咨询的原因。”
她随即向我出示了她的证件。
“我该说不愧是HINE最高执行部的部员吗?”
“这是我们的荣耀。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共同追查背叛者的所在。”
“我能拒绝吗?”
“其职责其一便是将此事隐瞒下来。也就是说,从即刻起,我无法知晓您现在是否在工作。”
“那今天早晨和上午的广播……”
“那就是专门针对您和其他四人所在的工作区域而单独设置的了。”
“我应当感谢您们的抬举是吗。”
“您谦虚了。我们早已请示过总理——ta觉得您十分适合这项工作。最后感谢您的支持和配合,您的所属会给予您必要的协助。”
她走了出去,高跟鞋敲在瓷砖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别人的今晚可以去中心大道转悠——而我,也许不止我则要去中心广场参加会议。
关于逮捕L-324,以及毁灭F的事宜。
于是那天晚上做出了让我继续一个人住在原公寓的决定——这样可能因为我是“熟悉的个体”所以放松戒心。
我认为这是个蠢决定——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L。这一部分通常拥有最高的智力。我并不相信他会回来,即使只有我一个人。
而我是一个K,在智力方面就没有那么突出。这一切都是出生前就已决定好的——并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这真是令人不满。
但投票时我们都举了手。
回来时离奏乐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我便匆忙的写了写,其中应该有很多废话。